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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2章 江韶害羞


第八十二章 江韶害羞

昨日的流言赫然在染素汐的脑中响起,她变得惴惴不安起来。

完了,江韶多半是来找她算账的。

染素汐垂在身侧的手偷偷在后腰上用力一掐。

杏眸瞬间泛红,泪汪汪的。

江韶见状,微愣。

他还什么都没做呢,她怎么就哭了?

江韶不自觉地摸了摸下巴。

难道是今天的他格外英武,吓到了人?

春花刚巧站在染素汐的斜后方,将她掐自己的动作看得一清二楚。

正不明白自家姑娘为什么要自己折磨自己?就瞧见一滴晶莹的泪珠从染素汐的香腮滑下。

春花恍然大悟:姑娘莫不是在做戏?

以为姑娘这泪眼婆娑的模样,和她记忆中阿娘骗阿爹的模样如出一辙!

头顶的花串随风摇晃,树下的少女声音颤颤:“三公子,小女是不是害得您背负了一个无耻谰言?”

江韶浓眉动了动。

片刻后,他半笑不笑地睨着她,拉长声音:“原来,你听说了啊……”

“是啊,小女扮作男装只是为了给侯府少些非议,不承想,竟然还是连累了三公子。”

先表示她是为了侯府好,后证明她是无心之失。

两瓣儿红唇一抿,又道:“您放心,这件事情是因为小女而起,小女一定会想尽办法还您清白。”

“怎么还我清白?”

“公子您不是带了一位怜儿姑娘回来吗?小女手上有一个助孕的秘方。只要您每次行 房事之前都记得喝上一副,想必不出一月,怜儿的肚子就会有消息。”

蓦然,江韶一张俊脸如同腊月的腌萝卜般扭曲青紫:“……你是什么意思?你说我不行,凭本事不能生孩子?”

“当然不是。小女只是帮您快速开花结果。如此一来,那些个什么断袖的谣言也就不攻自破了。”

江韶咬牙:“你是说,我凭本事没办法快速开花结果?!”

“……”

染素汐沉默了,湿漉漉的目光不由自主地往江韶的腰间扫了眼。

她实在不明白,江韶怎么就是绕不开“凭本事”?

他能有什么本事?

要真是有本事,估摸着早就已经儿孙满堂了。

少女的目光像是一个带着钩子的羽毛,匆匆扫过他腰间的时候,他忽地腹部一紧。

江韶连忙挺直腰板,将双手护在身前,斥道:“看什么呢?!”

染素汐:“……恩?”

江韶鼻翼翕动,脸色晦暗:“是你能看的吗?!”

染素汐眼眸睁大了些,看起来好生无辜:“……啊?”

这时,白蔹出现在院门口:“染姑娘,今日要施针了。”

染素汐诧异地看向来人:“今日?”

百杳没有通知她说今日需要扎针啊……

江韶同样诧异:“施什么针?”

白蔹半垂下睫毛,挡住眼底的神色,恭敬道:“回三公子,染姑娘险些滑胎,需要定期施针来调理。”

江韶问染素汐:“小瘦马,你什么时候险些滑胎?”

思索了一阵子,“是因为上次我让你喝神仙醉?”

染素汐说:“紫娟出事那日,小女曾被鸾姨娘派人绑走,受了些惊吓。”

江韶觉得自己好像许久没听过这两个名字了,“说到这里,那夜你是被人绑去了哪里?”

染素汐的眼皮瞬间重重一跳。

“一连几日,你又是藏在哪里?”

“小女……”

染素汐正不知道要如何开口呢,白蔹又道:“三公子,奴婢给染姑娘施完针还要去寿康园。”

江韶听到寿康园,成功被岔开话题:“祖母不舒服?”

“是殿下头疾的老 毛病。”

江韶点点头。然后,他半眯着眼睛看了染素汐一眼,甩着袖子走了。

染素汐瞧见马婆子还像个狗皮膏药一样,趴着院子中央不动弹,对春花道:“马婆子腿脚不方便,你去走一趟,扶她去流杯轩吧。”

……

施完针,染素汐顿觉浑身舒畅。

白蔹不忍地看了眼少女平坦的腹部,收针低头道:“染姑娘,奴婢告退了。”

“等一下。”染素汐犹豫着唤住了白蔹。

白蔹身子一僵,“姑娘还有事?”

染素汐正沉浸在自己思绪里,没发现她的神色闪躲。

前几日在平南王的后院喂鳄鱼的时候,染素汐发现江聿谨的手上虽然没有缠纱布了,但是伤口依然存在。

他的手很好看。骨肉匀称,线条流畅。既不苍白,又不黝黑。

如今那么好看的手掌上面,却多了一圈突兀的牙印……

染素汐有些后悔自己的冲动。

当时她只是因为在东宫被吓得猛了,再加上觉得江聿谨利用自己,所以才会没忍住发了个小脾气。

染素汐从枕头下面拿出一个掐丝珐琅黄底红花小罐,道:“麻烦你将这个转交给二爷。”

白蔹见到她拿出玉露膏的时候,神色突然一变:“玉露膏怎会在姑娘这里?”

因为知道白蔹是江聿谨的人,所以染素汐并没有隐瞒:“之前我的脸受了些伤,所以二爷才说借我用一下。”

受伤?

白蔹想起了初次帮染素汐施针那日的情形,睫毛颤了颤,将玉露膏放入怀里,“奴婢会将它还给二爷的。”

“记得提醒百杳帮二爷上药。”

白蔹又是一怔:“二爷手上的伤也是姑娘咬的?”

染素汐俏脸一红,没有回答,但是答案不言而喻。

白蔹看着染素汐羞红的耳廓,犹豫了一下,道:“姑娘可知道二爷喜欢什么?”

染素汐没想到白蔹会问自己这个,轻咬了下唇,道:“二爷想要的是情不自禁。”

“不是。”

这次换做是染素汐愣住了。

自己刚刚说的话,是二爷亲口讲的。白蔹又是因何才如此笃定?

白蔹平静地回视着她,一字一顿道:“二爷自来就无心情爱,不论何等仙女靠近,对他而言都是欲加之罪,是负累,是强人所难。”

染素汐的心头一颤,好像有一根银针刺进心脏,麻麻疼疼的。

她问:“你这话什么意思?什么叫二爷无心情爱,难道二爷还想当和尚不成?”

白蔹摇头,素手指向被子上绣的鸳鸯,问:“染姑娘,你希望得到鸳鸯一般的感情吗?”

“世间女子谁不想要一生一世一双人?小女纵使是个瘦马,也是不能免俗的。”

“那您可知道,雌雄鸳鸯的结合只不过昙花一现,根本谈不上什么白头偕老吗?

鸳鸯看着好似成双成对,情比金坚。实际它们是‘一季的情人’。季节一过,雄再婚,雌再嫁,朝秦暮楚,到处寻花问柳。”

染素汐头一回听人说鸳鸯是朝秦暮楚的,水眸有些发呆,愣愣地问:“白蔹,你同我说这些,是为了什么?”

白蔹捏了捏手里的玉露膏,说:“奴婢只是想让姑娘明白,二爷之所以会写出那篇让他名震天下的骈文,是因为他原本就不在乎嫡庶尊卑,不在乎旁人所谓的对错。

二爷不喜欢被人‘幸福的理想’赋予了‘美丽’的鸳鸯。更喜欢清风,喜欢山峦,喜欢浮尘……二爷喜欢他喜欢的,而不是旁人觉得对的,强加上来的。”

“你还真了解二爷。”

白蔹偏了偏头,避开了染素汐的目光,“不仅是奴婢,所有自小就跟在二爷身侧的人,都很了解二爷的性情喜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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