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司州的眼眸骤然沉了下去。
他浑身透出尖锐的冷意，哪怕亲眼看到她跟其他男人形容亲密，都没有此刻危险：“什么？”
“难道不是吗？”
陆念的心都在颤抖，像是滴血般。
偏偏她的语气却格外不在乎，甚至还带着笑意说：“就算不是动心，也代表霍总对我的身体十分迷恋吧？霍总，我们当初的交易，已经快要结束了。如果您还是很喜欢这具身体的话，那可是另外的价钱了。”
说完，陆念闭上嘴。
表面看起来神情十分冷静，实际上背在身后的手，手指几乎快要把掌心给抠烂了，口腔里隐隐能闻到淡淡血腥味。
霍司州身上的怒气几乎要化为实质，低吼一声：“陆念！”
声音大得外面都隐隐听到几分动静。
她怎么能 ……
怎么能这么轻描淡写，说出这么作贱她自己的话。
她把她自己当成了什么？
出卖自己身体的女表子吗？
他已经气到了极致，陆念却照旧淡淡的，甚至称得上平静：“霍总身价惊人，应该不会那么吝啬吧？放心，我知道规矩的。绝对不会给霍总添麻烦。等霍总跟白小姐结婚，我会自动消失……”
“够了！”
霍司州从没觉得，她的声音可以这么刺耳。
双眼被怒火烧红，他怕自己做出什么不理智的事情，猛然一把拉开总裁办公室的大门：“滚出去！”
这一声呵斥，响彻整个楼层。
陆念猜，最起码这一层，所有员工都能听得清清楚楚。
换成往常，她大概要觉得羞愧难堪，恨不能掉眼泪。
此刻却默默松了口气，飞快整理下自己的衣着确认没什么问题，低头说了一声：“霍总我先走了。”
飞快离开。
为了掩饰红肿的唇瓣，她全程低着头，也就没看到同事们那怜悯的目光。
陆部长，该不会是被霍总骂哭了吧？
霍总最近的脾气真是越来越怪了，陆部长蒙冤停职这么久，还没回来上班呢，就先被骂了。
也不知道是因为什么。
*
另一边的楼道里，白知梦也被怒吼声吓了一跳，忍不住探头看了两眼。
没再听到动静，她缓缓收回目光，呼出一口气。
“怎么了？”
跟她打电话的许时察觉到不对，低声问：“是有什么事情吗？”
“没有。”
白知梦否认，低垂着眼睛，脸上没什么表情。
张嘴时候的语调却透着点委屈伤心：“阿时，你是在怀疑我吗？”
“不。”
许时几乎立刻道：“你怎么可能会做出这种事情来污蔑别人？别的不说，高中时候发生过那种事情，你最讨厌的就是这种手段。这个世界上所有人都可能故意栽赃陷害别人，你也绝对不会。”
他的语气里全都是信任，白知梦却没有多少开心。
她觉得有点麻烦。
陆念这个人，怎么这么讨厌？
明明出身普通，是个蝼蚁一样的存在。
偏偏打不死的小强一样，她几次出手都没能把她摁死。
麻烦死了。
还让霍司州和许时都找她询问，险些牵扯到她的身上。
“可是……”
白知梦声音犹豫又柔软，带着几分伤心：“陆小姐会被污蔑，也都是因为我。还害得阿时你被阿州怪罪……我会去跟阿州解释的，你根本不认识什么王兴宗，这件事跟你一点关系都没有。”
“他爱怎么想怎么想，难道老子会怕他？”
提到霍司州，许时语调里那股狂悖劲儿又上来了。
他不屑道：“这么没品的事情我只是不想做，但我做了姓霍的又能拿我怎么样？梦梦，我只是担心你身边有这样的阴险小人，会伤害到你。”
“不会的。”白知梦说：“阿时，你想太多了。那个人既然为了我做这么多，应该不会伤害我的。”
“梦梦，你就是太天真了。这种阴暗的人，手段最是恶心，性格也偏执。谁知道会出什么阴招？”
许时不赞同：“能偷到你的设计图纸，还知道我废弃的海外账户，肯定是很亲近的人。既然你不愿意告诉我嫌疑人是谁，我也不追究。但是梦梦，防人之心不可无……”
知道许时是无心的，听到他一连串的贬低，白知梦还是心头火起，更加不满。
偏偏又不能表现出半分，强忍着心底的不舒服，轻声道：“我知道了阿时。我明白你都是为我好，阿时，谢谢你……”
“你不要跟我客气。”
许时随意道：“我答应过阿姨会照顾好你，绝对不会让你受到任何伤害和委屈。”
白知梦攥紧了手机，心里忽然升起一点点不甘。
她忍不住问：“阿时，难道说你对我这么好，就真的只是因为妈妈吗？如果我不是妈妈的女儿，你是不是就不会管我了？”
是不是就会像对待其他女孩一样，冷冰冰的，看都不看一眼。
“傻梦梦，说什么傻话呢？”
许时愣了下，忽然像是听到了什么很好笑的笑话，大笑道：“你是阿姨的女儿，母女关系是怎么都不可能改变的。不要说这种傻话了，你本来就心脏不好，不能胡思乱想的。”
白知梦的心沉了沉，脸上的表情也很不好看。
但她还是飞快用往日那种轻快娇嗔的语调回应：“随便说说嘛……不说算啦。好了好了，我要去上班了，阿时拜拜。”
该死！
越是这样，她就越是要嫁给霍司州。
她必须要成为霍太太！
眼底闪过一丝势在必得，白知梦整理好自己的形容，重新恢复优雅从容的大小姐模样，回到了工位上。
*
陆念并不知道楼梯间发生的事情，她此刻正站在霍氏办公楼下。
不等她叫车，就见一辆熟悉的车子停在眼前。
车门打开，首先一捧被炸成了可爱小狗模样的花朵送到了她的面前。
“姐姐！”
安向南那元气十足的声音响起，俊朗的脸上是灿烂的笑容：“我听安柚子说过了，恭喜姐姐真相大白！”
接过花，陆念忍不住笑了起来：“所以这束花，是贺礼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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