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卿卿捏紧了手指:“你知道是谁?”
郭芸芸摇摇头:“不知道。但是我知道,肯定是有人逼死她的。”
唐卿卿不解道:“她如今已经是孤家寡人一人,没有软肋可言,别人怎么逼迫她?”
“你又是怎么知道,别人是逼迫她的?”
“甚至能逼着她自戕?”
郭芸芸没说话,从袖子里掏出一个令牌来,递给唐卿卿。
唐卿卿扫了一眼。
就是一个很简单的黑色令牌。
上面没什么花纹,只有正面刻着一把飞刀。
材质极好,入手冰凉。
唐卿卿问道:“这令牌是什么?你从哪里得来的?”
郭芸芸回答:“这是赵云颖给我的。”
唐卿卿眉头蹙的更紧了:“她给你的?她为什么要给你这个令牌?这个令牌有代表着什么?”
郭芸芸再次摇摇头:“她没说,我也不知道。”
唐卿卿目光灼灼的盯着郭芸芸:“郭大小姐,这里没有外人,您不妨直言。”
“这般打哑谜,猜来猜去的,实在没意思。”
郭芸芸叹一口气:“不是我不想说清楚,而是我自己也糊涂着呢。”
“这令牌,是赵云颖的贴身婢女,昨儿突然找到我,将之塞给我的,还留下一句话。”
“说她们小姐是被人逼死的,求我为她们小姐伸冤。”
唐卿卿问道:“被谁逼死的?”
郭芸芸再次摇摇头:“那丫鬟并没有细说,我有心细问,但那丫鬟似是已经被喂了毒。”
“只来得及说出这么一句话,便死在了我面前。”
“我想将之送官查办。”
“但是……”
郭芸芸抿紧了唇,眸底不自觉的浮现出一抹恐惧来:“她在我面前化了。”
唐卿卿一愣:“你说什么?”
郭芸芸吞咽了一口唾沫:“她中毒死后,很快就在我面前化成了一滩浓水,消失的无影无踪。”
唐卿卿瞳孔骤然紧缩。
之前,言和拿到的毒药,便是这种效用的。
郭芸芸捏着手指:“不但人没了,衣物首饰也被化没了,我没办法移交官府。”
唐卿卿给郭芸芸续了茶。
郭芸芸立刻端起茶杯喝了半杯,这才逐渐平复了心情。
天知道,她眼睁睁看着一个活生生的人,突然死在她面前,又化成浓水,心里是多么的惊骇恐惧。
她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直面死亡。
郭芸芸深吸一口气:“我猜测,她那丫鬟所中之毒,也是被逼她去死的人喂下的。”
唐卿卿却不敢苟同:“既然那幕后之人有给她丫鬟下毒的时间,那直接斩杀不就好了?为什么要多此一举?”
“你怀疑这是有人故意为之?这令牌并不是赵云颖想给我的?”郭芸芸问道。
“而是有人,故意想要让我看到这个令牌。”
“或者,故意想要让我卷入其中,确切的说,是将我郭家,卷入其中?”
唐卿卿抿唇:“不排除这个可能。”
郭芸芸捏紧了手指。
唐卿卿又说道:“也有可能是赵云颖发现她们主仆中毒,必死无疑后,特地抓紧时间送出来的。”
“此事,还有待查证。”
“不过,我有个问题,想要问问郭大小姐。”
郭芸芸抬眸:“什么问题?”
唐卿卿看着郭芸芸:“你和赵云颖的关系很好吗?她为什么会派丫鬟去找你?”
如果她没有记错的话,她们两人之前也并没什么交集吧?
赵云颖的婢女为什么要让郭芸芸为她报仇?
郭芸芸抿唇:“在春日宴之前,她的马车惊了,是我救的她,故而有了些交集。”
“经历春日宴之后,她身边估摸也没有朋友,没有亲人了。”
“她的丫鬟,也是无处可选了吧。”
唐卿卿点点头:“你这么说,倒也有几分道理。”
说着,将黑色令牌收了起来:“此令牌,我先收着,回头让人去打听打听。”
“赵云颖的事情,我建议你和郭太师细说一二。”
“免得被人钻了空子。”
郭芸芸点点头:“好,我知道了。”
唐卿卿又问道:“你为什么愿意把此事告诉我?”
郭芸芸一本正经的看着唐卿卿:“戒断院现在不是由你负责吗?赵云颖染上禁药,背后之人肯定也有接触。”
“所以,我觉得应该来告诉你。”
“我相信你们,一定能将禁药查个水落石出,还我北梁一片朗朗晴空。”
唐卿卿也一脸正色道:“我们会努力的。”
郭芸芸这才笑了:“九皇子妃,其实一开始的时候,我还挺不服气的,我觉得我也不差。”
“可是后来我发现,我好像确实不如你。”
“你懂医术,你有各种巧思。”
唐卿卿一愣。
郭芸芸继续道:“我确实比你差那么一点点。”
随即,又用两根手指比划着:“但,只有一点点,我很快就能追上的。”
唐卿卿笑道:“郭大小姐,你也很优秀,半点儿不比我差的。”
郭芸芸立刻挺直了腰板:“既然你这么说,那我就勉为其难的接受吧。”
随即,郭芸芸又看向唐卿卿:“我们能做朋友吗?”
唐卿卿笑道:“我们现在不就是朋友吗?”
送走了郭芸芸后,唐卿卿便拿着令牌去找顾沉。
不巧的是,顾暄来了。
此刻,他们兄弟二人正在另外一处厅里坐着。
顾暄端坐在顾沉的身侧,开口就问道:“老九啊,最近在戒断院如何?一切可还顺利?”
顾沉淡淡道:“戒断院的事情,父皇有令,不能随便议论,还请二皇兄勿怪。”
顾暄脸色一僵,随即笑道:“为兄刚刚就是想测试测试你,你很警惕嘛。”
顾沉没说话,只是淡淡抿了一口茶。
顾暄笑道:“那不说戒断院,你这段时间过的可还好?”
顾沉点点头:“一切都好。”
顾暄也抿了一口茶:“春天天干气燥,你们这么多人待在这里,可要注意防火。”
顾沉再次点点头:“多谢皇兄提醒。”
然后,就没有下文了。
顾暄心里不由的有些焦躁。
他本想提及“防火”事宜,顾沉会顺着多说两句。
他就趁机引到北郊那场大火上去,然后就能提及父皇朝堂震怒,以及要成立灭火队的事情。
这样,一切都顺理成章。
可顾沉只说一句“多谢皇兄提醒”,就没了下文。
生生的堵住了他的话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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