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这么小的孩子出门原本就是个苦差事,况且他还肩负工作以及同长辈坦白的责任。
安檀算是心性极为坚韧的那类人了,可即便如此,她想象了一番容宴西密不透风的行程后也仍是一阵头疼,不失愧疚的说:“你上楼休息一会儿吧,宝宝交给我照顾就好,我看她还不困。”
宝宝有睡午觉的习惯,出了趟国回来后,难免要花时间适应一下时差,这时见爸爸上楼去了,活泼不已的抱起玩伴花生转了个圈。
明明才分开不到五天,可对小孩子来说,这已经足够漫长了。
安檀没有阻止,而是等花生配合得都倦了,才哄着宝宝跟它先分开一会儿,然后带她回到楼上婴儿房,洗浴完毕后很温柔的把她给哄睡了。
宝宝会走之后,许是有安全感的缘故,已经不再像从前一样,非得让爸爸妈妈跟夹心饼干似的陪在两边才能睡着了,她是困了就睡,只有做噩梦时,会偶尔哭唧唧的从梦中醒来要找人。
安檀爱怜的看着她的睡颜,想要去找容宴西详细问问加拿大那边的事,结果却在书房和卧室里接连扑了两个空。
容宴西上楼好一会儿了,照理说应该已经洗完澡了才对,难不成他去客房睡了?
门被缓缓推开,里面还是空无一人。
安檀心口一紧,终于是试探着叩响了浴室的门,里面有哗哗的水声,但却没有回应,她等了又等,只好硬着头皮推门进去,然后险些被吓个魂飞魄散。
容宴西闭着眼睛躺在浴缸里,瞧着像是睡着了,最近天气炎热,即便他在冷水里睡着,也不见得就会受凉,可他却连浴缸另一侧的水龙头都没关,这时缸里的水不断上升,已然漫到胸口。
“你快醒醒!”安檀再顾不上去管他有没有穿好衣服,用最快的速度关上水龙头,一手扶着浴缸边沿,一手用力摇晃着他平直宽阔的肩膀。
容宴西实在是累坏了,即便她用上了大力气摇晃,也还是意识朦胧的睁开了双眼,瞧着一副没睡醒的样子。
安檀见他醒了,忍不住疾言厉色道:“你知道刚刚有多危险么?”
“危险……”容宴西默念了一遍,忽然如梦初醒的在浴缸里挺直了腰,坐起身道,“坏了!现在几点了!”
这个问题倒是出乎安檀的预料,她差点被他气笑了,没好气道:“三点五十五分,马上就要四点钟了,你都在浴缸里躺了二十多分钟了,要不是我想到过来看看,水恐怕会漫过你口鼻!”
这并非是危言耸听,医院里每年都会有几个因为疏忽大意,不慎溺亡在浴缸里的案例,她从前一直以为这离自己很远,没想到有朝一日会近距离的接触到。
容宴西听到具体时间,却是蹭一下站了起来,抬腿就要跨出浴缸,等意识到水凉透了,自己也还一丝不挂,这才又用最快的速度把浴巾围在了腰间。
他们孩子都有了,该见的不该见的地方早就都见过了,他的反应很有点多此一举。
安檀做为妇产科医生,平日里遇到的病人全是女性,但她毕竟是在医学院历练过,已经能毫无情绪波动的把异性当成需要剖析的数据了,这时便说:“你脊柱有点侧弯,调整下坐姿吧。”
在办公室里久坐的人难免会有腰椎上的问题,容宴西再怎么勤快锻炼也改变不了这一点,他见她心如止水,一副真把他当成病人或者教具看的神情,心神不禁一阵恍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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