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怀孕之后,她对父母跟孩子间的羁绊有了新的认知。
医学教科书上的专业名称根本概括不了亲情,但孕期的激素水平影响却是真切存在的,安建民和桂凤枝竟然能克服血缘上的本能,对她视若己出,这实在是一件很伟大的事。
安檀在这一刻再次意识到,父亲给她的父爱到底有多珍贵。
容宴西担心她会触景伤情,再影响到身体,殊不知她早就哭够了,既然在跟父亲告别时说过会照顾好自己,就绝不会食言。
他悄悄关注了她好一会儿才再度开口:“这不是你的错。”
“我知道,但明白道理要比亲身实践难得多。”安檀话音苦涩,她解决完了外人的事,就轮到操心自己的事了,然后就发现值得忧虑的事也不少。
容宴西没有贸然说安慰的话,而是同她聊着夜色和天上的星星,就这样放空着头脑回了家。
他们抱着熟睡的宝宝走进客厅时,其他人都已经睡了,只有白日里宠物用品店送货上门的猫爬架还摆在角落里,就连花生都趴在最上面的窝里在打呼噜了。
送货的工作人员办事很利落,是把猫爬架组装好才离开的,挂在下面的绒线球都没落下。
容宴西把宝宝抱回卧室里安顿好,却是很快又去而复返,这次手里多了包防撞条和胶带,都是前阵子给家中沙发桌椅裹边角时剩下的。
安檀本以为这些琐事都是容家的佣人做的,见他很快就动作娴熟的把猫爬架上的棱角都给裹好了,不禁愕然道:“你什么时候连这门手艺都掌握了?”
“在宝宝开始学走路之后,我都是要做爸爸的人了,要是连这些小事都解决不好,哪里还有资格接受这个称呼,况且这些东西能用很久,不仅宝宝需要,八个月后的我们的孩子也需要。”
容宴西半蹲在地上忙碌着,莫名让安檀在夜里感到一阵平凡的幸福,这曾经是她向往过的生活。
休息日过得总是比工作日快,安檀还没觉得怎么样,已经又到了周一。容宴西照例是送她去医院上班,临走前不忘跟家里的大大小小告别,从宝宝到花生,哪个也没落下。
白琴书想起容宴西不肯结婚的事,虽然还是颇有微词,但见他对安檀无微不至,两个人相处得也好,便把话都咽回去,转而叮嘱安檀:“一路小心,要是累了千万别难为自己,得休息好。”
“您放心,我会的。”安檀面上有了血色,看起来颜色都鲜活了许多,她跟长辈说话慢声细语,正是最讨人喜欢的类型。
“唉,你这个孩子就是懂事,要是宴西有你一半,我就不用再操心了。他都三十多岁的人了,还是不成熟,竟然能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不过你千万别有顾虑,有阿姨给你撑腰呢。”
白琴书从前就对这个儿媳妇十分满意,当初容宴西跟她离婚时,反对的更是激烈,现在见她又有了身孕,真是恨不能把她当凤凰蛋捧起来,生怕自家儿子重蹈覆辙再昏了头。
安檀只能是连连点头,然后报以合适的笑容。
不结婚维持现状是她的意见,容宴西现在算是代她背锅,她总不能得了便宜卖乖,跟着一起说他的不是。
桂凤枝倒是没有跟白琴书一样说容宴西什么,但她对他的态度主打一个无视,给带的上班时吃的饭盒装的水果甜品就一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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