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前这话答的十分出乎预料,他丝毫没有提及自己的为难之处,而是面面俱到的在为梁冰冰考虑。
容宴西看向他的目光中多了分欣赏的同时,没忘记若有所思的问:“所以你们已经见过家长了,对吧?”
这个效率真是够快的。
容宴西不禁想起了他获得安檀父母认可的曲折过程,深刻的意识到了什么叫人比人气死人。
程前略显羞涩的说:“应该算是见过了吧,他们对我没什么意见,得知我是真心喜欢学姐,而且希望尽快结婚后,就催着我们先订婚了。我每周都陪学姐一起去探望,这才想回国结婚。”
梁冰冰的父母都是文化人,哪怕是在一个熟人都没有的加拿大,也照样不会在沟通上有问题,甚至可以生活得很好,但他们的故乡仍旧是首都。
当初举家迁往H市已经是无奈之举了,现在又要彻底跟过去告别,对他们来说难免会怅然若失。
程前看在眼里,为了能让梁冰冰有个不遗憾的婚礼,特意考虑了这么多。
容宴西跟梁冰冰的交情是从上一辈开始的,自然也见过她的父母,沉吟片刻后帮着出了个主意:“我不建议你们回H市办婚礼,况且梁冰冰也不见得会答应,但你们可以去首都。”
H市固然是国内首屈一指的大城市,可论起含义来,到底还是首都更深重些。
从目前陈焱的状态来看,他虽然在不断的铤而走险,但毕竟还没有完全失去理智,大抵是不敢在首都做得太出格的。
至于抢婚……
容宴西心中的念头一闪而过,随即无声的自嘲了一句,就把它给抛到脑后去了。
就算陈焱真能不顾一切的跑去抢婚,梁冰冰也不可能答应。
程前认为容宴西这个主意很不错,当即恢复了些许笑容,他正计划着之后的事,就听到容宴西话锋一转的问:“梁冰冰这边的问题算是搞定了,不知道你父母那边怎么样,知道这件事了吗?”
自始至终,程前就没有提到过跟他的家庭有关的任何人或事,这对已经谈婚论嫁的人来说很反常。
程前勉强维持着笑容:“我不用考虑他们,因为他们都已经不在了。”
容宴西登时一怔:“对不起。”
“没关系,那已经是很久之前的事了。”程前并非真得不在意,只是随着时间的推移,已经走出来了。
“我爸妈是在我读小学时出车祸去世的,因此我一度很恐惧坐车,直到读大学才想到要用直面恐惧的方式战胜他,玩起了赛车。”
程前的家境是显而易见的不错,否则也不能支持他在加拿大学摄影这样烧钱的专业,更供不起他去玩赛车。
可容宴西没想到,他的资产来源竟然会是遗产和父母的事故保险。
这样的经历简直就是心理扭曲预备役,可他却非但没变得阴暗,反倒是长成了阳光灿烂的五好青年,跟陈焱完全是反着来的。
程前说起自己的事来,不卑不亢:“总之婚礼上大概只会有我的朋友和几位照顾过我的姨妈,他们不会对我的婚姻发表意见,所以学姐愿意的话,对我来说在哪里举行婚礼都是一样的。”
选择权被他亲自交到了梁冰冰手里,而他这样的温厚谦和,可以恰到好处的跟她的明艳大方互补。
两个男人聊着跟婚姻有关的话题的同时,客厅里的梁冰冰已经打开了一罐冰啤酒。
安檀近来不能喝冰的,打开保温杯后想要接点热水,一低头才发现里面不知何时已经装满了红枣茶,温度刚好能入口。
液体是带不过安检的,杯子早在H市机场就已经被清空过了,也不知道容宴西是怎么神不知鬼不觉的替她做好的准备。
梁冰冰凑过来看了一眼,见深红色的焦枣浮在水面,颜色瞧着煞是喜人,嬉笑道:“最近这么养生,是在为……做准备吗?”
她没明说是在具体为什么事做准备,可唇角笑容分明有几分促狭。
安檀心领神会,但是故意佯装不明白,同她玩笑道:“这趟过来是要预备参加你们的婚礼,筹备婚礼可是个耗费心力的事,我来都来了,当然得帮忙,这不得先养养生么?”
话题被扯回到梁冰冰身上去了,她喝了口冰啤酒,面上仍旧挂着笑容,只是其中多了分纠结:“婚礼大概不会在这边办了。”
安檀瞬间露出了疑惑的表情。
宝宝趴在沙发上玩得正高兴,倒是没察觉到不对,顺手抓住安檀的袖子,把她当成山爬了起来,只是因为还没学会走路的缘故,这才没法真得翻过去。
安檀一边护着她,一边耐心等待梁冰冰的解答。
梁冰冰跟程前的感情看起来好得很,说是蜜里调油都不为过,不该是感情出了问题啊。
“是婚礼地点的问题。”梁冰冰轻叹出声,她靠在沙发椅背上,微卷的发尾披在肩上,在暖色灯光的照耀下给她平添了几分慵懒气息。
“我对婚礼其实根本就没什么期待,盛大与否更是无所谓,毕竟我上次婚礼倒是办得很体面,婚纱照也在店里的展示栏里挂了很久,直到我跟陈焱离婚的消息闹开,才被店主给撤下来。”
她再提起陈焱的名字时,话音平静得连半分波动也无,远不及提起程前时来得有波澜,仿佛他就是个陌生人。
“这次跟程前在一起,我甚至连结婚证都不想领,觉得大家不合则分,以后也能省去很多麻烦,但他只同意不领证,在是否要办婚礼的事上跟我有了分歧。”
章节错误,点此报送,报送后维护人员会在两分钟内校正章节内容,请耐心等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