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
当九儿完全睡熟后。
百里绯月出门，看向门口靠着门柱的夜麟。
还没等百里绯月开口，夜麟主动开口道，“恩人，小恩人待我恩重如山，我不能背叛她。”
虽然都是恩人，而且还是母女。
但意义对于夜麟来说是不一样的。
恩人把他从夜城拍卖会救了出来，让他获得了自由。
小恩人却是让他几乎获得了新生！
虽然只是一件衣服！
百里绯月啼笑皆非看了他一眼，“那她有没有说，发生了什么不能告诉我？”
夜麟回忆了下，除了小恩人戏弄菁黎公主时，故意说了那么句话，其他完全没说过。
想到这里摇头道，“不曾。”
百里绯月又啧了一声，“我也不是那种整天要把自己孩子吊在眼皮子底下的人。我问你，你能说就说。你觉得不能说就不用说。”
“你们身上有未散去的血腥味，你们杀人了？”
夜麟点头，“有人跟踪小恩人，小恩人让我把那些人的脑袋都割了下来。”
“九儿应该知道是谁跟踪的了？”
“知道。”
百里绯月眸光一转，“九儿易容去西月国外使所住的驿馆了？去的还是安置凤鸾使者的驿馆？”
夜麟慕篱下的赤眸难得不淡定地微微眯了下。
她都知道？
百里绯月直接给了他答案，“她身上有凤鸾使者队伍里那沉香木马车的香气。”
虽然很淡，她还是能闻得出来的。
更何况，沉香木的香气外行人来闻，大体区别不是很大。
但她来闻，几乎每一块不同的沉香木，香味都是不同的。
学医的，区别花草树木味道只是最基本的功课。
在夜麟的恍然大悟且以为她还会问什么中，百里绯月却毫不在意地摆摆手，“好了，没事儿了。”
夜麟哑然。
但有件事他觉得还是要提醒，“恩人，公主府……”
“公主府也不是什么好地方呗，派去跟踪你们的人十之八/九就是菁黎公主的人呗。”
夜月下，百里绯月笑眯眯地回头，“可那又怎样？让旁人看不惯你，却不得不好酒好肉好吃好喝陪笑招待你。也很有意思嘛。我反正也没吃亏啊。”
走过去，很自然地拍了拍夜麟的肩膀，“少年，所以，尽情享受吧。有什么需要，对公主府这些人吩咐就是，千万别客气。”
百里绯月走了，留下夜麟在原地目瞪口呆。
果然是……亲生母女。
再说，此刻另一处。
西月国七皇子东方卿的府邸。
东方卿看向在自己书房转了半天，一会儿收拾收拾那个，一会儿擦擦这个，实际上一直视线往自己身上瞟的白管家，放下手中的书，“白叔，夜深了，我这里不用你伺候。下去歇息吧。”
“殿下……”
白管家实在心底猫在抓一样忍不住，“殿下，老奴是真没想到凌三小姐她，她也会紧随其后来西月国。虽然老奴很想要就近照顾她，可是老奴只要一想到她现在就在西月国京都，还在菁黎公主殿下的府里，老奴这心就七上八下的。”
东方卿墨黑的眸子看着他，“菁黎办事还算可靠，不会泄露她身份消息。在她府中安全也不必担心。”这也是他为何让菁黎出面去邀请她到公主府的原因。
她身后还不知道会跟着多少别有所图的人。
特别是经过大景刑场这一宗事情后。
“老奴不是不相信菁黎公主殿下，而是……”
虽然私下妄议君王是大罪，白管家还是说了，“老奴是担心……殿下您也知道，在这西月土地上，有什么事瞒得过圣明的皇帝陛下呢。”
“菁黎的朋友何其多。”
话是这么说，但是就是吧！
万一呢，白管家心底总是不安神。
“殿下，也不知凌三小姐来西月国是干什么。不如我们帮帮忙，把她要做的事帮着做完，这样她也会早日回大景吧……”
“找人。”
什么？
白管家没太反应过来，“找人？找谁。”
东方卿清冷得一如寻常地吐出几个字，“大景摄政王，长孙无极。”
“他他他……”
白管家都结巴了，“他不是已经……”
转而就差点跳脚，“四海诸国都以为已经死了的人，这意思是在我们西月京都？”
“那样的人，怎会这样死在旁人手里。”显然早就知道什么！
白管家这下更不淡定了，“那这大景摄政王是什么意思？如果没死，他就眼看着凌三小姐在大景被人逼成那样？当初知道她身份后，大景摄政王已经‘没了’。老奴心底还觉得，这也许是好事。毕竟，那大景摄政王可是殿下您一直都提及不可小觑的人。我怕凌三小姐傻乎乎的被人骗……”
“她不止傻乎乎被人骗。”
白管家瞪眼，“他还对凌三小姐做什么了？”
“还做了什么我不清楚，但有一件事，我很早就开始留意了。”
东方卿的面容冷了两分，“如果我没看错猜错，长孙无极在借她的手，让大景朝廷换血。”
白管家听到这里，也顾不得什么主仆之别了。
气得猛地一巴掌拍在面前的桌子上，“殿下，虽然凌三小姐的真实身份现在不好暴露，但是，您是否也要早日想个办法认回她。老奴觉得，那捞什子大景，捞什子将军府，摄政王府，通通都没必要回去了！”
清冷如玉的东方卿表情难得很凝重，沉默了一会儿才道，“这不是最重要的，白叔。我担心的是……她对大景摄政王的感情……”
“感情……”白管家一愣。
东方卿眼眸微垂，“不过白叔放心，我已经有解决的办法了。”
……
再说此刻的百里绯月，已经简单易容收拾过后，悄然出了公主府。
目的地就是凌断念给她说的地方。
虽然她对西月京都不熟悉，但是那个地方，在来之前就打听得很清楚了。
然而，去那个地方最近的路刚好就离安置凤鸾使者的驿馆一条街。
本来百里绯月并不知道凤鸾使者下榻在这个驿馆，超过一定距离也闻不到那马车的味道，毕竟她又不是狗鼻子。
但现在街上到处都是兴致勃勃谈论凤鸾，往这边来远远看热闹的人。
既然都离素衣这么近了。
百里绯月干脆顺道一拐，往凤鸾使者住的驿馆而去。
毕竟，白天看到的素衣那个状态，实在不正常得太厉害了！
她很担心。
大半柱香后，百里绯月潜入凤鸾使者所住的驿馆。
凤鸾这么金贵的使者，西月国自然不会怠慢。
这驿馆灯火通明，驿馆奴仆成群，来来往往，几乎见缝插针都难。
百里绯月选了个机会，逮了个婢女弄晕后，自己简单倒模了一个药皮面具，换上婢女的衣裳，和其他人一样，微垂着头，光明正大跟着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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