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里的惨叫终于平息了。
空中弥漫着一股腥臭,地上的陈文革变成了一个血葫芦,完全看不清脸,没有一寸肌肤完好,一道道从上而下的伤口,劈的他血肉翻滚,地上到处都是爬行的痕迹,留下一道道触目惊心的血痕。
可他在爬到墙角之后,终于死了。
夏川和梦忆都是浑身血红,没有一块完好的衣服,要么是破碎,要么是染血。
只不过夏川是拥抱了陈文革,又在地上刻意翻滚之后,变成了这样。
而梦忆身上的血,却是夏川给补的。
嗯,就像上妆一样。
两人还小声嘀咕,梦忆问:“是不是有点多了?我身上只有血没有伤。”
“敌人的血怕什么,把刀给我。”
“不,我们一起杀的。”
“给我!”夏川爆喝,一把抢过刀来。
梦忆却也火了,直接发出河东狮吼:“你拿刀就杀人了?”
“你精神病啊?”
“你才知道啊?”
“你奶奶的!”
“你奶奶的!”
两人在屋里野蛮的拼嗓门,夏川始终不占优势,主要不尖锐。
外面人面面相觑。
都有时间互相问候对方奶奶了,想必陈文革是妥妥的死了。
徐凯双手捂着伤口,苦笑说:“进去吧。”
九个保镖和臧鸿都视而不见,依旧守在外面。
徐凯九人进了房间,险些吐了,这满屋子的血腥,惨不忍睹的陈文革,更恐怖的是夏川和梦忆,全都是血人,还在争吵不休。
看到徐凯进来,夏川立刻道:“人是我杀的,这是凶器,我跟你们走。梦忆是精神病,别理她。”
说完把刀递给一个井员,他先走出房间。
徐凯九个赶紧跟着,至于尸体,那得另外派人来运走了。
梦忆也追出来抓住徐凯道:“李海涛是我杀的,李文革是我杀的,你也是我劈的,我跟你走。”
徐凯脸颊抽搐着,咬牙说:“抱歉,我没看见你杀人。”
他没敢说的是,梦忆真是精神病,有精神分裂的治疗记录的,既然有夏川认罪,比她份量强百倍,何苦得罪臧鸿呢?
梦忆却暴怒了,“你眼瞎啊?我劈你都没看见?”
这河东狮吼,震的所有房间里的人都呆滞了,还有这种情况,劈完了井察,然后井察不承认?
“不,这是我自己划的。”徐凯坚决不承认。
众人一路走,梦忆一路吼,把徐凯骂的狗血喷头,所有人都出来送行,都默默地看着,眼中全是眼泪。
眼看梦忆要追出门去,臧鸿终于一把抱住了她。
梦忆仰天怒吼:“夏川,你要死了,我杀了诗云给你陪葬!”
夏川都要上车了,一个趔趄栽倒,幸亏井员一把扶住,他回头怒吼:“你敢!”
“你看我敢不敢!王八蛋!”梦忆恶狠狠骂。
臧鸿无奈地说了一声:“放心有我!”
夏川立刻上车。
终于警车开走了。
臧鸿直接把梦忆抱回卧室去了。
柳长生慨叹一声:“梦忆真豪杰。”
冉虹抹了一把眼泪,哽咽道:“为那个女人值得么?”
柳长生目光一黯。
冉虹就知道他没有答案,转身跑回卧室,看孩子去了。
楚安宁脸色苍白,唐武紧紧地抱着她,在她耳边不停的安慰:
“你一定要相信孩子,他说没事就肯定没事。”
“我倒是绝对相信,可就是揪心啊,值得吗?夏川和梦忆为她流血,她在哪啊?”
“唉,夏川认为值得,那就一定值得,你不信他的眼光吗?”
“好吧。可他也有错的时候。”
“小时候的错误别提了,这不是大人了吗。走吧,回房间去,他不让我们参与,我们就别添乱了。”他搀扶着楚安宁,缓慢穿过院落,一步步走向正房,步履有些蹒跚。
梦忆卧室中。
臧鸿问:“你泼这么多血干什么?”
梦忆紧张了一下,“这么明显?”
“草。我能看出来,诗云看不出来。”
“那就好,越惨越好,不超过李海涛是不行的。”
“懂了。”臧鸿这次真是通透了,从此学会了一个词,比惨。
……
保时捷急速狂飙,嘎吱一声刺耳的尖叫,停在了四合院门前。
诗云还没挺过惯性,陶红叶已经开门下车,自己先冲了进去,竟然扔下诗云不管了。
诗云咬着嘴唇,紧张的心脏砰砰直跳,慢慢向里走去。
第一个看到的,是倒座前标枪一般的值守保镖,看见她没有丝毫反应。
诗云却朝他走了过来,用俄语问:“你看到了全部经过?”
“不,夏川要自己亲手血洗未婚妻的耻辱,和李文革单打独斗,不准任何人参与,而且关着门,我们只能听见声音。”
诗云浑身一晃,李文革?夏川怎么可能打得过李文革?
“还有谁参与了?”
“梦忆。她夺刀劈了井察,冲进去帮忙。然后李文革死了。”
诗云眼睛一闭,惊恐地问:“她劈了井察?”
“嗯。没死。”
“那她也被抓了?”
“没有。井察不承认被他劈了,也没看见她杀人。”
诗云一呆,还有这种牛逼吊炸天的事情?
但又一转念明白了,梦忆是精神病啊,而且有夏川认罪,抓她有意思吗。
“夏川伤的重不重?”诗云断定夏川受伤了,李文革那是专业打手啊。
“看走路应该死不了,就是血流的太多了,全身没有一处完好。”
诗云险些再次晕倒,浑身发抖,简直没有勇气往里走了,是不是先去看夏川更好一些?
她努力稳住心神,拼命告诉自己井方肯定会给他治伤,不会让他出事的。
“把你看到的经过详细给我讲一遍。”
保镖便重复了一遍。
诗云再没有丝毫怀疑了,就是李海涛泄露出去的,否则李家人怎么可能知道?
李家要毁了她还有理由,可要毁了夏川算怎么回事?
对李家的厌恶,对李海涛的芥蒂,对夏川的无限愧疚,让她心中那个影子忽然就淡去了,迅速消失无踪。
她再没有丝毫挂碍,两清了。
什么以死证爱,真爱你为什么要毁了我名声呢?
根本没有被强间,你却说我被强间了?就算真强间了你也不能到处说啊,你需要成就感?拿强间我来满足虚荣心?还是根本不在意我的名声?
她却永远不会知道,李海涛说的是强间罪,而且没提名字。
因为李老爷子已经把这事说成了‘李海涛强间了左诗云’,那就再怎么改都是假的了,诗云永远不会再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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