菲儿穿着衣服给老道搓完了背,本来以为就可以了。
结果发现老道洗澡就像洗萝卜那么快。
菲儿的强迫症又犯了,从脑袋开始重新给他洗,一直洗到脚,连手脚的指甲都给他剪了,又给他挤牙膏让他刷牙,只差没有刮胡刀给他刮脸了。
老道被她惊人的专注、细致、温柔、耐心给震住了,仿佛母亲在照顾自己的婴儿。
最后终于结束的时候,菲儿已经累的靠墙了,“你肯定有一年没洗澡。好了,上床吧,我要洗一下。”
老道走了,关门的时候,菲儿正要脱了湿衣服,老道忽然回头说了一句:“更正一下,我虽然一年没洗澡,但我经常游泳。”
“滚!”菲儿被他突然回头吓一跳。
老道却又问一句:“我上哪个床?”
菲儿羞恼了,“我都给你洗澡了,你不知道上哪个床?我一个人害怕!”
“噢,明白了。”老道终于关上了门。
菲儿洗完了澡,又把老道的内裤袜子都洗了,然后用熨斗熨到快干了,才挂了起来。
最后才进卧室,却发现这个野人依旧光着躺在床上。
她走过来拽过被子给他盖上,然后穿着睡衣躺下。
这一夜的波折无数,惊吓,劳累,让她无比疲惫,现在有老道躺在身边,她感觉无比的安全,彻底的放松了下来,几个呼吸之间就睡着了。
老道却慢慢转过头来,看着这个相貌平凡的女孩,久久没动。
……
翌日清晨。
一架米—8T降落在伯力机场。
夏川和诗云下了直升机,后面跟着臧鸿和陶红叶。
他们四人将在这里转机,飞往新西伯利亚,然后从那直接飞往开曼。
而那九个保镖,却开着直升机带着总经理朱依,开启巡回视察之旅。
朱依将在几个分行之间走一圈,见见几个分行经理。
但第一站却不是见小凤,而是去见菲儿。
菲儿一早醒来,发现老道不见了,惊得她连忙起来找,结果发现他在餐厅吃饭。
她气道:“你有没有点集体主义精神?”
老道难得笑了笑,“这个真没有。另外,我想让你多睡一会儿,我吃完就走。”
菲儿抚了一下额头,叹道:“你真走了不告诉我,我就担心死了。”
“你不是应该担心自己吗?”老道怪异的问。
菲儿又生气了,坐到他身边,质问道:“你打算怎么解决陈锋?”
“埋了,谁也找不到。”
“你看,你差点就捅了篓子。陈锋要是消失了,夏川的压力就大了,都以为人在他手上。所以,必须让他死于意外,撇清所有人的关系。”
“嗯,说得对。虽然有点远,但我可以把他带回来。然后让他先跑,我用车撞死他算了。”
菲儿摇头说:“这也撇不清。我有个办法,你把他带到附近一户农家,看起来就像逃亡到了那里,身上带一点划伤之类的自然伤害。他不是什么都有吗?给他吃上十粒头孢,然后灌一罐伏特加,放到哪个空房间就行了。等农家发现报警的时候,已经死了。”
老道疑惑地问:“这么简单就死了?”
“嗯。死了。”
“为什么?”
“头孢配酒就是毒。”
“他要是酒量好呢?”
“头孢配酒产生的是不能代谢的物质,伏特加那种烈酒一罐就要命了。但头孢不要多吃,否则就有他杀嫌疑了。如果只是十粒,他毕竟身上有伤,吃消炎药很正常。至于喝酒,那种逃亡情况下,喝酒不是更合理吗?否则他带酒干什么用?”
老道沉吟半晌,终于问了一句:“菲儿,你杀过几个人?”
菲儿那本来明亮澄净的眼睛,蓦然变得寒光闪闪,像钢铁一般。
她冷森森的道:“我妈是医生。”
老道嘿嘿一笑,“你装酷的样子好可爱。”
菲儿瞬间好似冰河解冻,慢慢露出红扑扑的脸颊,奶奶的,我这是生气给你看,你居然说我可爱?
窗外忽然传来直升机的轰鸣。
老道一笑:“你安全了,我走了。”
菲儿脱口问了一句:“你还回来吗?”
老道想了想,问:“你让我回来干什么?”
菲儿目光微垂:“我觉得有你会好很多。”她说完又垂下了头,补充了一句:“这一生。”
半天没有动静,她抬头一看,草,老道早就不见了。
她气的怒骂:“你个王八蛋,到底听没听见?”
……
老道开着一辆路边顺来的拉达,足足开出一百五十公里,也没看见遗弃的车。
他感觉那车要么是藏起来了,要么是遗弃之后被人偷走了。
而且让人偷走的可能性最大。
对于陈锋来说,让人偷走才是避免暴露的最佳选择。
所以,他只要把车停在公路中间,敞开车门就可以了。
老道掉头又往回开了二十公里,到了伯力和共青城正中间的位置,直接扔了车,便冲进了山林。
远离公路之后,他选了一个最高的树,迅速爬了上去,站在树颠,前后左右的仔细观察。
远处有河流,很远。
老道看了一下太阳,喃喃地道:“现在是十点,四个小时到河边。”
随即一跃而下,蓬的一声巨响,惊起一片乌鸦乱飞。
他却如森林之狐,灵动迅疾消失。
……
中午时分。
陈锋看了看指南针,方向没错,可还是没到河边。
他从昨天晚上走到现在。
只因为夜路不好走,昨晚根本没走多远就休息了,天蒙蒙亮的时候继续启程,这路却像蛇一般前后蜿蜒,有时和荒僻小径交杂缠绕,有时则几乎完全消失在荆棘丛中。
结果一直走到中午。
他卸下了沉重的双肩背包,拿起水壶,已经没剩下几口了。
他轻轻抿了下,湿润了干燥冒烟的嗓子,便收入背包。
斜倚着背包,他仰望着天空,心中不禁感慨。
曾几何时,他只是一个纨绔子弟,可自从对上了夏川,生活就在拼命训练中渡过。
他要复仇,他要雪耻。
被一个蝼蚁一样的人抢了老婆,不把夏川挫骨扬灰都难消心头之恨。
这一年的光景,让他真正的兑变了,那个娇生惯养的纨绔,已经变成了一个优秀的战士。
他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我居然有这么大的潜能?
仇恨的力量真是无穷啊。
忽然,远处群鸦暴起。陈锋眼睛一眯,喃喃自语:
“是野兽,还是有人?”
“难道夏川真能算到这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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