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鸿深呆滞了一瞬,猛地挂了电话,亲自打电话给银行经理,让立刻把钱退回去。
银行经理自然答应照办,他以为是夏川赌钱输了六千万,赌王退回去很正常。
可银行经理去交代财务主管的时候,主管却告诉他:
“夏川打过电话,如果何鸿深要退回那六千万赎金,不行。”
“那是赎金?”经理倒吸了一口凉气。
半晌才苦笑:“狠人遇到狠人他爹了。夏川身边的老道那是杀了多少人啊,快两万了吧?赌王居然敢扣了夏川的人?还收了赎金?放人就完了?六千万哪能了结?”
经理摇头叹息,给赌王回了一个电话。
赌王眼睛一闭,麻烦了。
他感觉这次到了生死关头,赶紧给香江的霍老先生打电话,把经过详细说了一遍。
此时的霍应东已经不是赌场大股东了,早被何鸿深骗走了。
要说两人的关系,那是爱恨交加五十年。
或许男人之间的情谊,只有亦敌亦友才能最绵长。
最初是何鸿燊拉着霍应东想要独揽澳门的博彩业。
但霍却不想通过博彩业谋利,便与何鸿燊约法三章。
霍表示自己可以助他拿下博彩赌牌,但谋取的利益要全部拿来搞建设,回馈社会,捐献祖国。
何鸿燊二话不说便应允下。
嗯,先答应。
然后霍应东、何鸿深、叶汉、叶德利四个人,组建了澳门娱乐集团,霍应东是大股东。
垄断博彩业。
为了帮助何鸿深成为新赌王,霍应东不惜一切帮助何鸿深扩大股份,稀释叶汉手中的权利。
直到挤走了赌王叶汉,永不踏入澳门。
剩下的叶德利,那是何鸿深的妹夫。
何鸿深终于如愿以偿,成为赌王,可他却食言了。
昔日兄弟俩的约定早就抛到脑后。
霍应东一怒之下,毅然决然辞去董事会职位。
何鸿深却更加肆无忌惮,把澳娱变成了上市公司,差点气死霍应东。
两人关系变得紧张。
霍应东作为最大股东,宣布退出董事会。
随后,将市值100亿元的股份捐出,一半用于澳门的发展,一半用于内地建设。
这就是霍家为什么钱那么少,依旧是香江十大豪门的原因,他的钱都捐了,换来的是巨大的声望。
霍大力投资故乡,修建大桥和道路,捐款建设学校、码头、体育馆。
何鸿深却一毛不拔,财富高出霍应东十几倍。
此时何鸿深求助,霍老先生眉头皱起,非常不满地问:
“最关键的你没告诉我,夏川的电话多少?”
何鸿深忽然发现自己失去了方寸,连忙让他稍等,又给银行打电话。
等他问出号码,不禁摇头苦笑。
又给霍老先生打过去:“是公用电话,夏川肯定就在澳门,但我恐怕找不到,他身边的人身手太高了。”
霍老先生叹了口气:“那是臧鸿,打几个保安还叫事儿吗?”
“不是老道?”
“老道在远东。他来了还给你赎金?他是出门带钱的人吗?直接杀光了。”
霍老爷子的能量尽显,对这些事了如指掌。
何鸿深一哆嗦,连忙小心道:“这事我担着,无论出多少钱,只要你出面帮我联系一下夏川就好。”
“其实不用我,夏川既然公开露面了,就不会留下把柄的,你准备好高手吧,明天早上他会光明正大的去,对了,你的赌技还行不行?”
赌王有点头皮发麻,干笑说:“我试试吧。”
“嗯,祝你好运。”霍老爷子幽默地说了一句,挂了电话,哈哈大笑。
……
翌日早上。
夏川和臧鸿吃过早饭,漫步走向赌场。
旁边一队旅行团,只听那导游口若悬河,滔滔不绝地介绍赌场的风水,布阵,玄妙,讲得眉飞色舞,游客听得津津有味。
导游忽然指着一座白色小楼:“看!那就是赌王何鸿深的住所!”
游客们马上兴奋起来,把头齐刷刷地扭向右边,发现楼顶上一个铁公鸡。
导游说像征着一毛不拔,夏川都乐了起来。
臧鸿笑道:“看起来像是毛都被拔光了。”
接着导游又介绍:“赌场大楼外观像一个鸟笼,参赌者进入后插翅难飞,楼顶中央有一个矮园柱结构,是乌笼的提手把柄,但四周插着箭和刀形装饰,寓意是:进入者乱箭穿心,痛如刀铰,方寸大乱,只能输了。”
夏川哈哈大笑。
导游继续道,门口有狮子塑像,张着血盆大口,没进门钱就被吞了。入门还有布阵,大厅顶上有大锣,地面花纹网状,这是天锣地网,但我们团可以破阵!
随即介绍破阵方法:属龙的打头,后面紧跟着虎,属鸡的排尾,小羊呀,小鼠呀,小兔呀……中间这是龙头凤尾阵,进去后专破天锣地网。
游客一阵大笑。
终于到了赌场。
游客们惊呼果然气势不凡,让人震撼,确实有很大的狮子彩塑,张着吓人的大嘴。
参观的人很多,大巴一排排,进入赌场,必须穿过安全门,接受安全检查,大家忙着排队,早忘了摆阵进入。
夏川随着人流进入,那些专门等候的人谁也没看见。
反倒赌王在三楼监控室发现了。
但他没有下楼,而是瞪大眼睛,仔细观察夏川的一举一动。
夏川两人宛若游客一般,闲庭信步。
大堂内饰极其豪华,四壁都是耀眼的金色,右边有一个大舞台,乐队演奏着优美的曲子,服装华丽,年轻漂亮的一群女演员在台上载歌载舞。
不少金发碧眼的白人美女在服务,手中托着大盘,上有各种饮料,茶水,只要一招手就恭恭敬敬地走来,任人挑选,喝完再招手,她就把空杯接过去。
夏川和臧鸿每人喝一杯红茶,开始参观.
白天这里大部分都是游人,各种肤色都有,熙熙攘攘,楼上楼下,来来往往。
一楼左侧摆着一张张赌桌,每张桌都满坐,有男有女,埋头酣战,每人面前一堆抽码,楼梯右侧一大排老虎机,两元钱可玩一次。
漫步上了楼梯到二楼,有大堂有赌厅,一张张赌桌,游人从中穿行,但很安静,都轻轻走动,恐怕警动了那些专心参赌人。
夏川发现一个穿着时尚,戴着有金链小眼镜的老太太,看起来精神集中又投入,头不抬,目不斜视,让人怀疑她什么也看不见,只看见胸前的牌。
但他们要离开时,老太太却抬起头来向两人笑了笑,看来她耳听六路眼观八方,肯定是十分精明的人。
筹码有五十元,一百元的,这样的抽码只能在一楼,二楼玩。
三楼以上是豪赌,筹码是几万,几十万,有的上百万,几百万……
夏川和臧鸿直接上了三楼。
这里有专门保镖守侯,有专门服务员服侍。
赌王一脸笑容的走出监控室,远远就拱手作揖:“夏川先生光临,真是让何某三生有幸,昨晚的事情多有得罪,还请多多包涵。”
他也是七十多岁的人了,名震天下的赌王,再低的姿态也拿不出来。
同时他也明白,多低都没用,该来的一定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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