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 惊险对峙
事情正朝着越来越奇怪的方向发展……
染素汐稀里糊涂地跟着二爷来到这里，本以为能抓住鸾栖的一些错处，却反倒被鸾栖抓住。
她以为青霄会为了活，会咬死自己是清白的。却不想，青霄干脆利落地承认了和她的“奸情”。
青霄为什么来游湖宴？
太子萧赜为什么会出现？
鸾栖污蔑春花偷窃是不是提早就设计好的？
那她，又是怎么知道春花会来？
染素汐犹如置身在错综复杂的大网之中，进退维谷，举步维艰。
耳边回响起四周鄙夷的话语：“美则美矣，说到底也不过是个下贱货，供人解闷儿的玩意。”
“太子问你话呢！”护卫厉喝。
染素汐打了个寒战，咬牙扬声道：“殿下明鉴，和青霄有关系的不是小女，而是鸾姨娘。”
此话一出，引来了此起彼伏的唾弃和戏笑。
就连萧赜都觉得是染素汐在倒打一耙。
“哈哈，有趣。本宫最喜欢又美又蠢的人了。”
萧赜说着，晃荡着手臂，一步一步走向染素汐。
鸾栖不想染素汐勾起萧赜的兴趣，说：“殿下，现在美情美景，咱们实在不应该被不知廉耻的人打扰了游湖宴的心情。”
“不错。今日本宫必须得痛快地耍一耍，才不枉出宫一趟。”
萧赜凉得刺骨的手勾起一缕染素汐的湿发，在指尖慢慢地搓揉。
然后兴奋一笑，对着护卫冷声吩咐：“去，将她先带上画舫，等本宫耍够了再去玩上一玩。”
乍闻此话，所有人都露出了不可思议的表情。
染素汐更是脸色惨白，如坠冰窖。
慌乱惊惧之中，她再次求助地看向江聿谨的方向，想开口求救。
刚巧，江聿谨也正看着她。只是他的眼光清泠无波，好像一点儿也不关心她的死活。
瞬间，染素汐眸光里的希冀瞬间被一桶冰水浇熄湮灭。哀怆的心里平添了一抹苦涩……
护卫逐渐靠近。
染素汐瑟瑟发抖地向后蹭去。
不，她不要陪萧赜玩。
就在肩膀被人钳制的刹那，染素汐忽然觉得胸口憋得难受，胃中翻江倒海。“呕”的一声，呕吐物喷了护卫的满脸满身。同时也沾脏了旁边萧赜的袍子。
所有人都大惊失色，倒吸了一口凉气。
完了完了，他们该不会被牵连吧……
下人们慌忙冲过去，跪在污秽上，七手八脚地用白麻巾给萧赜擦拭袍子。
江韶低笑出声：“殿下有所不知，这小瘦马很会吐的。”
“呵呵。”萧赜听后笑了，只是他笑得有些狰狞。
染素汐吐完之后，胃里舒服了。慌乱的神色忽然镇定下来。
她重新跪直身子，嘶哑着嗓子扬声道：“殿下恕罪，小女腹中怀有宣平侯府唯一的子嗣，故而无法同您玩耍。”
鸾栖头皮发麻，急忙吼道：“来人啊，还不快将这个不知死活的女人拖下去！”
“我看谁敢！”染素汐捂着肚子踉跄着站起身，“鸾栖，你偷人栽赃在先，惊扰太子和各位贵人赏花在后，现在又要将宣平侯府得来不易的子嗣杀死吗？！”
“你肚子里的明明就是青霄的孽种！”
“姨娘既然如此肯定，那姨娘敢不敢等我诞下麟儿后，再让他滴血验亲？”
“凭什么？”
染素汐双眸微睇：“姨娘到底在急什么？又在怕什么？”
“我……”
染素汐步步紧逼，“姨娘怕小女真的怀孕，所以想尽办法地害我。怕我真的为宣平侯府绵延香火，所以你哪怕牺牲自己的情郎，也要给我扣上偷情的罪名。”
“胡说！”鸾栖声音拔高，尖利刺耳，好像声音越高越有信服力一般，“你胡说！！”
“到底是谁在胡说？！”
染素汐深吸一口气，道：“若是和青霄偷情的人是我，那他一定见过我的身体。小女愿意抛开清誉，让他说上一说，小女身上的大小三颗痦子都长在了哪里？
只要他能说对一个，我就认了姨娘的诬陷，如何？”
鸾栖一听这话，急忙催促：“水雾你帮青霄松绑，让他写出来！”
三个痦子蒙对一处还是很容易的。
青霄偷偷看了眼桃花树下悠然俊逸的男人，颤颤的用手指在地上写道：胸、臀、腰。
“错。”
江聿谨唇角微勾，桌案下的手指轻轻敲在膝头。
鸾栖忙替青霄解释，说：“后腰上的也可以算作‘背’。”
染素汐说：“还是错。”
鸾栖说：“一定是因为天色太黑，他没看清楚。”
青霄连连点头，抹掉地上的字迹，准备重新写。
染素汐却打断了他的动作：“不要写了。你写什么都是错的。因为小女的身上并无痦子。”
当初师傅在鼓楼本来看中了两个女孩。最后染素汐因为身上洁白无瑕，别说是痦子，就连一块斑点都没有，才脱颖而出。被培养成了云淮第一瘦马。
并且接下来的十年里，她日日浸泡药浴，皮肤更加洁白滑润了，堪比上等的绸缎。
鸾栖的脑袋嗡的一声，你，你诓我！”
染素汐看向鸾栖，柔缓了些语调：“兵不厌诈。而且，不是姨娘您先算计的小女吗？”
萧赜侧头看向鸾栖，幽幽地说：“原来……是你糊弄本宫啊……”
“！！”
淡春闲花飘香，柳枝荡荡若金线，桃花烘日遮流云。
鸾栖战战兢兢地站在桃树下，颤抖到失声。
江聿谨捏起一片掉落在袍上的桃花花瓣，不慌不忙地启唇：“臣的家务事让殿下笑话了。”
默了一瞬。
萧赜踢开跪在周边的下人，重新坐回垫子上，笑道：“表叔叔说什么臣不臣的？”
江聿谨拢着袖子给萧赜倒了杯酒，自我打趣道：“江某还要脸面，所以求殿下这次不要再绘成册子了。”
萧赜年少时，曾因无聊，备了一杯浓醇的泻药巴豆汤给江聿谨喝。
江聿谨虽然知道那汤有问题，还是喝了。
然后，他便奉献了一幅“君子如玉，羞囧难堪”的画卷。
萧赜想到当初当年自己的得意之作，心情瞬间大好，笑道：“哈哈哈，好。本宫答应表叔叔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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