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二章 绑着手拖行
侍卫问：“顺公公，现在怎么办啊？”
太监回：“还能怎么办！既然是太子殿下要的人，只要她还有一口气儿，咱们都得给殿下送去。”
“可是公公……马车已经不能坐人了……”
“坐什么坐？哼，反正她也不愿意坐，干脆就让她用走的。”
染素汐头痛欲裂，身子像是被撕碎了一样疼。
她艰难地睁开眼睛，猛然发现自己的双手被麻绳绞紧，拖在马后。
“顺公公，这样不行吧……”禁军踟蹰。
太监踩着侍卫的大腿，爬上马背，不以为意地说：“有什么不行？”
“这，这瘦马细皮嫩.肉的，若真的被拖行，恐怕用不了百米，她的脸就得毁了。到时候，太子殿下那边可怎么交代啊……”
太监冷哼：“那有什么，就说是她想要逃跑，自己擦伤的。”
染素汐的唇瓣开阖：“公公……”
她的声音微弱，但周遭的禁军的耳力极好，仍然能听得清楚。
马旁的侍卫低声道：“顺公公，她醒了。”
太监看了眼有气无力的染素汐，亲切地说：“染姑娘，您再睡一会儿，咱们翻过这座山就到了。”
染素汐忍痛挣扎了下，可是手腕上的麻绳缠得太紧，她根本无法将手抽出来。
她道：“公公，小女再如何也是宣平侯府世子的妾，不是什么罪大恶极的犯人。您这般……是不是有些过了？”
马背上，太监的金鱼眼眯起一个虚伪的弧度：“哎哟姑娘您可误会杂家了。这不是刚刚马儿受惊导致马车无法乘坐嘛，杂家也是别无他法啊。
姑娘面皮子薄，连换衣裳都得避着人，您又怎愿意和杂家共骑一匹马？
而且，这些侍卫也都是男子……您看，杂家实在是为了您的名声着想，才出此下策啊。”
听着太监冠冕堂皇的话，染素汐咬牙，面上却满是后悔。
因为她不傻，明白好汉不吃眼前亏。
于是，软着声音道：“公公……劳烦公公松开绳索，小女可以步行前往。”
太监闻言，眼底划过一抹轻蔑，笑道：“当然当然。”
而后瞪了眼一旁的侍卫，斥责：“愣着干吗呢，还不快帮染姑娘松绑？”
染素汐的手上松了绑，可她头晕目眩得厉害，根本走不了路。
没两步，她就跌坐在地上。
太监意有所指地道：“姑娘还是快些吧。不然等咱们到了地方太阳都下了山，届时太子殿下想要听曲儿还得在宫外多住一宿。”
听到她可能要与萧赜一起度过一个夜晚，染素汐当即撑着膝盖站起，颤抖道：“我没事，还能走。”
就在这时候，有马蹄声传来。
染素汐睁大了眼，樱.桃小口微张，欣喜得要哭了。
有人来了！
她有救了！
不多时，烟尘滚滚中，赫然出现了一张煞气腾腾的脸。
“这边是怎么了？”薛兆问。
护卫当即挡在染素汐的身前，反手，不动声色地按了按染素汐的肩膀，不让她动作。
太监跳下马背给薛兆叩了个头，谄笑道：“王爷。您这是才出发？”
“本王有事儿耽搁了，所以现在才去赴太子殿下的踏青之约。”
薛兆眯眼，看向被侍卫挡在身后的影子，“小顺子，你什么时候不在太子身边当差，跑来干起了押送犯人的差事？”
听到薛兆的声音的刹那，染素汐就知道她得救了。
可当她想要上前时，肩头却被侍卫按住。
他们不想让她吭声，但是她若真是忍下了，面对的恐怕就会是万劫不复。
兀地，一道虚弱的女声从禁军身后飘出“王爷，您府里的锦鲤怎么样了？”
刹那间，所有人都面色微变。
太监：这小贱人竟然还和南平王有交情？
薛兆一来就发现了禁军后面有一个女子。他没太在乎，管那女子是不是寻常的犯人都与他无关。
可是染素汐提起了锦鲤。
知道他府内锦鲤“出事”的女子，可不多。
薛兆摸了摸胡子，对侍卫说：“你，让开。”
侍卫看了眼太监，默默站到一侧。
刹那间，满脸是血的染素汐清清楚楚地落在了薛兆的眼底。
薛兆的神情微微一滞，皱眉问：“小丫头，你怎么搞成这样了？”
“一言难尽……王爷仁慈，可否先送小女去找个郎中？”
层云翻卷，从远处而来，挡住头顶的斜阳……
薛兆带着染素汐走了，徒留太监在风中急得骂娘。
“顺公公，这下咱们真的没办法和太子殿下交代了。”
侍卫的话音才落，就挨了重重的一个巴掌。
“要你多嘴？！”
侍卫赶忙垂头，不敢再多言。
这时，又有马蹄声渐行渐近。
太监眯着眼睛看去。
黑马之上，男子一袭赤金红衣衫，热烈如火，跋扈张扬。
来人不是江三公子还能是谁？
江韶一勒缰绳，“吁——”
目光迅速扫过四周的一片狼藉，然后停在太监脚边的麻绳上，冷声问：“人呢？”
江韶本是要同小叔一同去赴太子的踏青之约，谁知行经半路上，小叔突然说让他缓缓再来。
他本还不解，直到文远找到他，说小瘦马被东宫的人带走了，才知道小叔就是让他防着太子的这一手。
太监躬身作揖。装傻：“三公子，您是问染姑娘？”
江韶勾唇，目光阴沉似能滴水：“小顺子，你还记得你的干爹是怎么没的吗？”
太监倏地浑身一震。
他当然记得。
他的干爹，也就是东宫前一位掌事大公公，不知道因为什么惹怒了江三公子。百般求饶无果后，眼睁睁地看着三公子怂恿太子将自个儿给凌迟了。
那肉一片片地割下来，血淋淋的。
江韶说：“我这人啊，最不喜欢那些无根儿的东西，都是些忘本的畜生。”
禁军侍卫听得头皮发麻，余光瞄着太监，忍不住暗里松气。
好险……好险那位染姑娘被南平王带走了，不然他们几个都没有好果子吃。
太监眼底阴鸷，脸上堆着讨好的笑容：“三公字说得是。可是您找的人不在杂家这边。”
“她去了哪里？”
太监说得暧昧：“染姑娘刚刚跟着南平王离开了。至于去了哪里……杂家也不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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