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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66章 罪证


这些灾厄的外表并没有太多可讲述的地方,它们不过是一只只漆黑,空洞的模特,每当人们对他人生起恶意时,这道恶意就会在死界投影成一只灾厄,据说人的一生,大约会生起四万多道恶意,也就是说每一个人都会在死界中产下四万只灾厄。
死界,是收容世人恶意的容器,这里的世人既指人类,也包括阿修罗,阴间和地狱中的苦难众生。
灾厄的形体是无需去形容的,恶意就是恶意,恶意有什么形体可言?它们只是一堆恶臭的糟粕——我真是太羡慕那些无神论者了,它们愚蠢又固执地认为人死后,面对的将是永恒的虚无,既然如此,干嘛不肆无忌惮的作恶呢?反正又不会遭到惩罚。
它们哪知道,它们早已在隐秘的死界中,留下了四万多次可悲的罪证。
终有一日,罪证将把它们推上灵魂的审判席,相信当最终的审判来临时,无神论者脸上的表情,一定很丰富多彩。
明白灾厄的起源后,你就知道它们是易燃的,它们多油的形体无法阻挡太初之火的焚烧,毕竟灾厄至阴,太初至阳,当橙金色的火湖以我为圆心,覆盖整个死界时,灾厄们统统被烧成了血红色的烟灰,缓缓升腾到空中。
黑暗中,只剩下了我们和诡祖,火湖渐渐冷却,消失,我微微松了口气,回头看了眼郑青海,看到的是无边的阴郁,我转身再去看诡祖,立刻从他那下贱又怨毒的笑容中,解读出了一个可怕的真相:
灾厄,既然是众生恶意的投影,既然是世人作恶留下的罪证,灾厄的属性,就决定了它们是无法被抹除的,它们会永生在死界之中,我李三坡不是神佛,不是菩萨,我怎有驱逐灾厄的资格?
灾厄们肉眼可见地新生了,这些罪恶的果实,一只只从死界的土壤中钻涌出来,齐齐转过身,将月球暗面的脸对准我。
“这就是死界最无解的地方。”巨化的诡祖山峰般盘坐在远方,得意地抓捏着胡须:“你有菩萨的证量吗?你能在一念之间,就消解掉人们内心的恶吗?你不能,所以你杀不死灾厄。”
“可灾厄却能杀的死你,它们的个体或许并不强大,好在数量是无穷尽的,你的死,只是时间问题。”
诡祖死灰色的眼皮下爆发出诡秘的阴光,指了指我:“来吧孩子们!让游戏开始吧!”
随着他一声令下,漆黑的浪潮层层叠叠,从四面八方冲我齐齐压来,生死攸关之际,我本能地伸手去抓刀柄,却抓了个空!
我草了!罗红衣那畜生收走了我的孤星!失去了刀法的加持,我的近战能力几乎被清零了!
来不及细想,我从锦绣图中抽出一把狮驼国的名刀来当临时兵器,此刀名为【泣血】,名字起的倒阴森,但用着远没有孤星顺手:
“青海,你想办法自保!我管不了你了!”
我冲身后的郑青海大吼一声,左手急速变换指诀,假丧和阿鼻地狱轮番使用,把一波波灾厄往幻境里送,右手抽出泣血,随着手腕轻盈的流转,刀锋带出大量血色的尘烟,淡银色的刀光朝前冲出,只一刀,就斩下了上千颗灾厄的脑袋。
但这些畜生的数量实在太可怖了,千百年来,我们的同类在死界留下了太多,太多的灾厄,现在,它们成为了压在我肩上的一座沉甸甸大山。
山中除了恶臭和血腥,什么也没剩下了。
每一次幻境的启动,都能带走至少上万只灾厄,幻境会把它们封锁在过去的时间线中,刑期是永恒,再配合伏鬼刀法肆无忌惮的挥洒,银白的刀光如圆弧,像井中月那般从我的指缝间流出,洒向黑暗的深处,所过之处,带起大量厚重而粘稠的尸血。
经过尝试,我发现果心居士的讨鬼咒对灾厄完全无效,讨鬼咒的原理是对死亡瞬间的无限重复,显然处于无生无死的灾厄们,并不吃这一套,好在由黄泉地狱转生演化来的【幽灭】,用起来格外顺手,对灾厄造成了可观的杀伤。
每当灾厄们对我产生杀意时,幽灭都会用红色因果线编织出细密而锋利的因果网,将它们切割成血泥,如果你从黑暗的死界上空向下俯瞰,你会看到这样的场景:有两个男人被黑压压的模特们团团包围,模特的数量让你触目惊森,而包围圈的直径始终保持在半米之内。
一个男人已经杀红了眼,手中不断挥洒出金色,红色,白色和银色的能量浪潮,以他为圆心朝着四周扩散,通过光怪陆离的手法,高效的阻挡着模特的靠近——金色的是太初之火,红色的是幽灭和血歌,白色的是幻境引发的浓雾,银色则来自男人手中的那把细窄长刀。
而另一个男人瘦成了皮包骨头,一丝不挂地站在原地,耷拉着脑袋,直勾勾注视着自己的双脚,始终没有要出手的意思。
远方,长度超过两台公交车的青铜提灯后,肉山形态的诡祖正安然自得,津津有味地看着这场好戏:“小狐狸,你的幻境很厉害啊?我瞧出来了,好像只有幻境才能有效地杀伤灾厄,其他的手法嘛?啧啧……好像都是多余的。”
“可幻境的空间是有限的,灾厄的数量却是无限的,幻境很快就会被灾厄塞满,到那时,你该作何应对呢?”
“嗯,就算塞不满,累也能把你活活累死吧?我发现这些幻境的启动,似乎对香火的损耗很大啊?”
战场中心,我已经听不到诡祖喋喋不休的嘲笑声了,耳边全是灾厄们厚重的喘息声,这些黑夜中的兽,进攻的姿态简单,原始而残暴,它们不顾一切地朝我狠狠扑来,试图用细密锋利的獠牙啃食我的血肉,我起初并不在意这种啃咬,我认为我的肉身已经足够强横,蛆虫的细牙又怎能咬穿金子呢?
再说我还有玉虚护盾,还有瓷光护体,但不久之后,我就为轻敌付出了惨痛的代价,一只接近我的女性灾厄居然像洞穿水面那般,轻易穿透了玉虚盾的封锁,狠狠一口咬在了我的左手手背上。
尽管在她下口前,我已经用瓷光把她的整张脸都瓷化了,可她瓷制的牙齿在崩碎前,依旧在我手背上留下了一排深深的血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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