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芬芳还很认真的嗅了嗅，“什么味道？”
下一秒，只见她脸色微微一变——那不是，双儿身上那股子尸臭味？！
先前大夫说起的时候，她还不觉得这股子味道浓郁。
眼下给凤双儿洗干净那股子屎味儿后，她也闻到了所谓的尸臭味。
而且，因着她距离凤双儿最近。
她只开口回了个话的功夫，那股子浓郁的味道，便瞬间钻进了她的喉咙里。
哪怕徐芬芳自认她是粗人一个。
但突然闻到这股子浓郁的味道，她也险些被熏吐了！
“呕！”
她干呕一声，连忙又将那股子难受的劲儿压了下去，“娘，娘啊……我也不知道，这到底是个什么味道嘞！可能是方才的臭臭味？”
她小心翼翼的说道。
凤双儿松了一口气。
这个蠢娘，这会子还算长了个心眼子！
若让凤老夫人知道，那味道是从她身上发出来的……
只怕今后，莫说她的那些宏伟理想了，就是想安安稳稳长大，只怕都困难啊！
凤卿安鼻尖动了动，一双眉拧成了麻花。
徐芬芳有意隐瞒那股子味道，就是不敢让凤老夫人知道！
如今既然可以确定，那味道就是凤双儿发出来的，若要确定她当真是小灾星，恐怕还得拿出更加有力的证据，才能让顽固的老母亲低头！
想到这里，凤卿安心里生出试探的心思来。
“母亲。”
他并未转身，背着身沉声说道，“双儿几乎算是您一手带大的。”
“这些日子，听说双儿他们搬去户部侍郎府，日子也不尽如意！眼下好不容易能团聚，母亲还是和双儿多多亲近亲近吧。”
他唇边浮现出一丝淡淡的笑意。
仔细一看，就能看出这笑意带着几分……不怀好意！
可惜。
因着他背着身，凤老夫人他们并未看到他脸上的笑容！
“否则，等双儿他们回去了，不知下一次母亲再见到他们，又是什么时候了。”
凤卿安的声音听不出异常，“天色也不早了。我给你们留半个时辰，好好道个别吧！”
言外之意，便是让凤老夫人珍惜能见到凤双儿的时间。
下一次，他可不会这么轻易放凤双儿他们来探望她！
凤老夫人虽然还是喜爱凤双儿。
只是这么多次的事情回想起来，好像并非凑巧。
而且，每一次都是与凤双儿有关！
尤其今日。
她几乎看到阎王殿就近在眼前，好像也模模糊糊看到，她那离世多年的老头子站在阎王殿门口，冲她招手示意！
凤老夫人还没活够，她怕死啊！
不等徐芬芳说哈，她便立刻摆手，“不要了吧？”
“我，我这会子有些不舒服，还是让她们先回去吧！”
许是觉得这样的话有些绝情。
看着徐芬芳眼底瞬间暗淡下去的光芒，凤老夫人又连忙补充道，“他们来侯府一趟不容易！”
如今的户部侍郎府，距离永宁侯府可不近啊！
“等我养好身子，我，我去探望他们也行！”
至于她什么时候“养好身子”，什么时候去户部侍郎府，那就是个未知数了！
凤老夫人有些尴尬地咳嗽一声，就差直接下逐客令了！
“芬芳啊，你先带双儿回去吧！”
那股子味道，的确要把她熏吐了！
只是凤老夫人上了年纪，嗅觉早已不太敏锐。
因此，一时间也分辨不出那到底是尸臭味，还是屎臭味。
她迫不及待的，想让她们母女二人从她眼前消失！
可惜……
徐芬芳这脑子不灵光！
若说方才她还算机灵，知道为凤双儿打掩护。
这会子一听凤老夫人这么说，她顿时激动地热泪盈眶，只以为凤老夫人当真是舍不得她们，心疼她们如今的遭遇。
她也顾不得凤双儿了，一边吩咐下人把她从木桶里拎起来，给她擦干更衣。
一边来到床边，抓着凤老夫人的手就开始哭。
“呜呜呜娘啊……”
她心里的委屈，积攒已久！
“您是不知道，这些日子我们都是怎么熬过来的啊！”
徐芬芳趴在床沿上，哭得声泪俱下。
她刚刚给凤双儿清洗过，所以手上还带着那股子难以言喻的味道。
凤老夫人只是嗅觉不够敏锐，也不代表着她闻不到那个味道啊！
她心里也在怀疑，凤双儿到底是不是灾星。
若她是灾星，那徐芬芳，不就是灾星的娘？
她把凤双儿生下来，她恐怕也是个灾星吧？
凤老夫人心下害怕，想抽回手。
可惜，她越是要抽回去，徐芬芳便越是抓的更紧了，哭得也更大声了，“娘啊！那户部尚书府可太小了！跟侯府不能比啊！”
凤老夫人翻了个白眼——这个没眼力见的东西，还抓着她的手做什么？！
“小小的户部侍郎府，自然不能与侯府相提并论！”
那是可以比的吗？
“娘啊，还有旭儿，被老二带来侯府了，也不知道啥时候才让旭儿回去！前两日听闻皇后娘娘病倒，我本来想着，要去探望一下娘娘。”
徐芬芳只当凤卿安他们不存在。
今日好不容易见到凤老夫人。
若不赶紧诉苦，还不知道下一次见面，是什么时候了！
最好能从凤老夫人手中坑点银子，填补一下生活……
徐芬芳想象很美好。
但是现实确很残酷！
“探望皇后娘娘？你凭什么去探望皇后娘娘？”
凤老夫人眉头紧皱，“你也不看看你自己什么模样！皇后娘娘岂是你想去见，就能见到的吗？我来京城这么多年，都没能见到娘娘几面呢！”
“怎么这么多年过去，你还是一点长进都没有？！”
“我，我……”
徐芬芳嗫喏着，“我只是想着，咱们到底与皇后娘娘沾亲带故，是一家人么！”
“你还不闭嘴？！”
凤老夫人险些被气坏了！
她紧张的看向凤卿安，又看了一眼刚刚向凤卿安告退、正要出门的大夫。
“这些话，也是你能随便说的吗？！”
谁敢说与皇后娘娘沾亲带故，他们就是一家人了？
就算与皇后娘娘沾亲带故，那也只是萧楚楚和几个孩子！
他们，岂敢高攀皇后娘娘？！
“你简直不知天高地厚！”
她训斥的话刚出口，谁知这时下人便急匆匆进来回话，说是皇后娘娘来了！
凤老夫人顿时被吓得老脸一白，心头浮上一股子不好的预感，“真是说什么就来什么！完了！也不知道娘娘突然驾临侯府，是因为什么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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