犹记得在京都时,他还和严良辩论过类似的问题。
当时他问严良,若百人站于眼前,杀四十九人而救五十一人,杀是不杀?
严良毫不犹豫的说杀,而他则说不会替别人做决定。
他当时的理由是,不会希望自己成为被牺牲的那四十九个人之一
可此时此刻,他这样的做法,和替别人做决定相比,又有什么区别?
仔细想来,离京之后的所见所闻,确确实实对他造成了巨大的影响。
特别是在看到那些衮州灾民们宁愿被普通妖魔围猎至死,也不愿鼓起勇气去反抗的时候,他真切的对自己之前的想法产生了怀疑。
究竟是作为‘人’的个体需求重要,还是作为‘人类’的整体利益更重要,这也许永远都没有真正的答案。
只能应时应景的去区别对待。
盛世太平时,若人人都可以安居乐业,那个体需求当然便更重要。
但乱世人不如狗时,整体利益就要排在个体需求的前面了。
摇了摇头,卫平安决定不再去思考这个问题。
人的想法总是会变的,他也不例外。
与其去思考这些令人头疼的问题,还是给夏初晴写情书更令人愉快!
脑海中浮现着这样的念头,卫平安提笔、轻巧落下。
你好哇,夏初晴。
离京越远,我便越是经常想到和你在一起的日子。
你是我的战友,因此我思念你。
当我跨过沉沦的一切,向着永恒开战的时候,你应该会是我的战旗。
我从未如此真切的审视过自己。
在衮州的洪灾中,我看到了太多太多的悲剧。
那些人的遭遇令我心痛,那些人的麻木令我愤怒。
我看到他们,就仿佛看到了曾经的自己,只是我曾经比他们更幸运,虽然软弱,却至少活的安稳,活的有个人样。
我忽然发现,痛苦其实是没有办法去衡量和比较的。
孩子失去了一件最喜欢的玩具,便仿佛失去了所有,但这种事情在大人看来,却根本不值一提。
但那又如何呢?
对于孩子来说,他是真的失去了所有。
我们太喜欢从自己的角度去评价别人,于是这个世界就成了非好极坏、非此即彼,这何尝不是一种傲慢?
我大概是在渐渐的走向成熟吧,尽管这样的感觉,我并不怎么喜欢。
不知你作何想法。
一首小词送给你,希望你能喜欢。
伫倚危楼风细细,望极春愁,黯黯生天际。草色烟光残照里,无言谁会凭栏意。
拟把疏狂图一醉,对酒当歌,强乐还无味。衣带渐宽终不悔,为伊消得人憔悴。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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