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宫。
“这么说,她已经知道了?”
“是,陛下。”
内殿之中,谢崇坐在锦榻上,慢悠悠地喝了口茶,黑衣人则跪在他三步之外的地方。
谢崇不知是想到了什么有意思的事儿,喝完茶时,饶有兴致的弯着眉眼笑了。
“如此,倒是有意思了。”
有关李黛与裴煜的事儿,他本想找个合适的日子,叫李黛透漏给云芷,不成想,花赫从中插了一脚后,今日里,便叫云芷知晓了。
黑衣人不放心道:“陛下,眼下还不确定那位是不是已怀有身孕,护安公主此事知晓此事,只怕会有所行动……”
“不会的。”谢崇听得出黑衣人的担心,满不在意道:“她心思不在情爱上,纵是为了云家,她也不会如此。”
“那便好。”黑衣人松了口气。
谢崇又道:“不过,还是盯着李黛一些,叫她再想想法子,若一月后,她不能怀上孩子,你和她,都不用活了。”
“奴才知道。”黑衣人心下沉了一沉。
谢崇百无聊赖,随口问了几句裴煜与李黛的相处后,便叫黑衣人回去了。
但,黑衣人走后不久,他便叫了人进来,问起来给谢庆兰修葺府邸的事儿,得知主要屋舍修了大半,便皱了眉头。
“去告诉他们,朕再给五日时间,若还不能住人,这个年,他们也不必过了。”
闻言,负责传话的人控制不住地打了个哆嗦,谢恩后,脸色发白地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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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家。
自杜茹玥那日在云芷房中大哭一场回到院子后,便是闭门不出。
而云芷,也不过问,只是以最快地速度,最简洁的方式,将壮壮和新月计入云家族谱,并将文书送入官府登记造册。
官府的办事效率极高,不出两日便将盖了官印的文书送回了一份,云芷将文书供奉到祠堂时,特意叫两个孩子过去上香,并一一介绍牌位上的人。
壮壮——也就是现在的云翼,听得很是认真,末了还道:“阿姐,你说的,我都记下了,只是阿姐,咱们——不去祖父母的陵园祭拜他们吗?”
闻言,云芷心尖猛地一痛,伸手摸了摸云翼的脑袋,嘴角扯出一抹苦笑,却是眼含热泪望着祠堂内的牌位。
“是阿姐没用。”
此话一出,云翼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他身子僵了一僵,旋即低下头去。
“阿姐,对不起。”
“没关系。”云芷笑中带泪。
“你好好读书,待日后考取功名,光耀门楣,就能给祖父母他们,建个陵园,等你有了后代,他们就能世世代代,去祭拜了。”
她的话,一字一句,被少年听入了耳、听进了心。
他狠狠点头,望着祖宗牌匾声音坚定道:“祖父母,你们放心,我一定好好读书,绝不辜负你们和阿姐对我的期望!”
他话落,狠狠磕了三个头。
而跪在他右侧的云新月,却是什么都没说,就只是跟着他,用力的磕头。
她想……眼下的她,还太弱了,等她努努力……等有朝一日,她一定能证明给他们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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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之后的第二日,杜茹玥和云新月同时消失不见。
而云家众人,像是这两个人从未存在过一般,不提、不问、不说,整个儿府邸,陷入前所未有的寂静当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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腊月二十二,小年前一天,宫里降下旨意,告知云芷,她与裴煜的婚期,定在了正月十六,元宵节的第二日。
腊月二十三,正值小年时,一直在海外游学的谢畅,回到了京都。
同日,莲儿一身华服,坐着裴煜专用的马车,来云家给云芷送饺子,被拒门外!
腊月二十四,裴煜上门,同样被拒!
腊月二十八,谢庆兰出宫,声势浩大的入住诚孝公主府,于府门前遭遇刺杀,而后,满城缉凶!
入夜,云芷坐在书案前,手执毛笔,似笑非笑地看着来人。
“呦,我当是谁,原来是毅公子啊!”
谢毅受了伤,彼时满身的血腥气,但瞧见云芷时,还是笑得邪肆无畏。
“好公主,除了我,还能有谁会这么惦记你?”
云芷嗤了声。
谢毅一瘸一拐地走上来,在椅子上落座,闭着眼睛长舒了口气。
“给我治伤,以后,我报答你。”
听了这话,云芷一下子就笑了。
“不是,毅公子,你看我像是傻子吗?”
谢毅笑了,勾唇道:“我看你像我未过门的妻子!”
他话出口的刹那,云芷脸色瞬变,紧接着那只蘸着墨汁的毛笔,便如利箭一般,带着冬日的劲风,朝谢毅飞了过来。
谢毅堪堪躲过,一脸受伤的道:“云大夫,好在是旧相识,你也要杀我吗?”
云芷面色冷凝,“你曾经,可是要杀我的。”
话音落下的刹那,云芷想都没想,便朝着谢毅攻了过去。
见状,谢毅急了眼,一遍躲闪一边道:“不是,你这女人怎的这样?咱们俩之间又没有什么深仇大恨!你何必对我赶尽杀绝!”
“再者,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你知不知道?!”
云芷冷笑,“我只知道你是敌人!”
谢毅拧了眉头,难道:“谢庆兰都用她表妹给你添堵了,她才是你的敌人!还有,你不知道吧?那个什么莲花,已经跟你的好世子苟合到一起了,等你嫁过去,留给你的,那就是吃不完的苦!”
“与你何干!”
“你、你不识好人心!” 谢毅气的想骂人,然后,云芷一招落下,身形往门口一闪,直接冲着外头大喊:“有刺客!快来人!”
“来人!保护公主!”
听雨大喝一声,院内外但凡懂些武功的,都赶了过来!
谢毅身上有伤,自不敢留下来缠斗,气的直咬牙!
“果然,父王说的没错!唯有女子与小人难养也!”
话音未落,他便转身,以最快地速度冲进了黑夜里……
消息传到皇宫时,谢崇正陪着惠妃用膳。
惠妃很是热情地亲自下厨,做了道什么番茄芋头荟青菜。
讲真的,那道菜端上来时,皇帝只觉得眼前一黑,若非心理强大,差一点儿就当着惠妃宫里的人呕出来。
惠妃两眼放光,很是开心,缠着皇帝品尝她研究出来的新菜系。
面对他的热情,已然中年的帝王很是后悔!
真的,早知道是这种局面,他就去佳贵嫔宫中用膳了,旁的不说,单是佳贵嫔的厨艺,在后宫中,便是一绝!
“陛下,快尝尝,我可是特意给您做的。”惠妃拿着勺子,夞了一勺像屎,但又不确定是不是屎 的东西送到了谢崇跟前。
“爱妃,这……”
谢崇满心挣扎,快速思考着究竟要找什么理由,才能避免这一口。
然而,就是这时,元宝快步跑了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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