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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做戏


第三十七章 做戏

刺的沈墨淮脸色愈发阴沉。

若非老夫人拐杖阻拦,只怕又要跳起咒骂。

“老身真真是悔不当初。”

沈老夫人拐杖笃笃杵地,灰暗的脸皮绷紧似鼓面,“竟敢行这狸猫换太子的毒计,该死!”

“是啊。”

江庭月随声附和,示意巧云将陈婉娘的孩子抱了出来。

墨眸一闪,裴夙挑了挑眉。

看来有好戏了。

“夫人。”巧云板着脸,将那孩子夹着腋下举在空中。

小家伙难受的紧,细细碎碎的起了哭声。

老太太眉毛皱成一团,下意识要上前,却又咬牙停住脚步。

“庭月,快把他放下来。”

江庭月眼神冷漠,似是不为所动。

指尖抬起,寸寸描摹着婴儿细嫩的脸颊。

陌生的触感激的婴儿不住发颤,小小的身子不住后仰。

巧云几乎抱不住。

唇瓣薄冷的启开,“抱下去,处理了。”

此言一出,在场众人皆是一惊。

只有裴夙勾了薄唇,斜靠着树干,好整以暇的观望着。

倒是个聪明的。

“不,不行!”

沈墨淮脸上的肌肉剧烈地抽 动着,难得慌乱的冲江庭月服起了软。

“夫人,一切都是本侯的错,你怪本侯就是!”

“何必迁怒他人!”

沈老夫人也失了分寸,屏气盯着巧云的手,硬是端出苦口婆心的架势,“是啊,庭月,稚子无辜。”

“大人的恩怨,与婴孩无关啊。”

江庭月冷笑,面上却不露声色,“大人的恩怨?”

“母亲觉得是大人的恩怨?”

“当然。”

不疑有他的认下,老夫人正想去抱昭儿,冷不防被江庭月的话绊住了脚步。

“那不如母亲告诉我,到底是谁与我有怨?”

不疾不徐的转身,江庭月笑意不达眼底,“是侯爷么?”

“还是......“

倏地回眸,眼中冰寒渐渐聚成一簇强烈的杀意,“母亲动的手?”

脸色惨白,沈老夫人只觉身子霎那间凉了一大截。

勉强扯了扯嘴角,笑却比哭还难看。

“怎么可能是我们呢。”

“那母亲觉得是谁?”

嘴唇嗫嚅了半晌,沈老夫人半句话都说不出来。

树叶与风中簌簌作响,点点树叶飘落,正落在老夫人的肩头。

本是轻飘飘的份量,却吓得她浑身一抖。

还以为是江庭月突然发难,动作难看的往后闪躲。

待看到江庭月眉宇间的讥诮时才惊觉失态,脸上红麻麻一片。

“看来母亲也不知道。”

江庭月又看向巧云,“既然这孩子与母亲和侯爷无关,那杀了便也杀了。”

“野种罢了。”

巧云颇为配合的应声,抱着昭儿就往外走。

“不行!”

沈墨淮一时也不知哪来的力气,挣了绳索翻腾,“不能杀!”

顺带还怒冲冲的瞪向了巧云,“谁准你将包被拿走的?风凉,他一个堪足月的婴儿,哪受得起?”

“还不快带他下去!”

“等等。”

江庭月上前,秀眉锁着愠怒,讥诮道,“侯爷这是何意?”

“莫非是看这贼人的孩子,比侯府的骨肉还要重要?”

句句逼问,如寒风中的冰刃,直刺沈墨淮的心口。

“那日平安染病,我急着外出寻医,侯爷不是还多加阻拦么?”

“怎的,这婴孩不过吹了点风,侯爷心疼了?”

隐于袖口的手指因大力而泛着白,江庭月抬脚踩在了沈墨淮的伤处。

“而且,侯爷是如何知道这婴儿才足月的?”

刺骨的疼钻上骨髓,沈墨淮痛喊出声。

变了调的嘶吼极为刺耳。

“庭月,庭月!”

殷红的血迹濡透了外袍,沈墨淮宛如濒死的鱼,张着嘴嗬嗬的歪倒在地。

“侯爷,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

“本,本侯......”

侧头看着不远处房门紧闭的偏房,沈墨淮咬破舌尖,嗓音沙哑,“本侯猜的。”

“此事是本侯对你不起,这孩子便有本侯来处理吧。”

“毕竟是见血的事,你刚出月子,不吉利。”

好似生怕她不信,沈墨淮强撑着抬手,“本侯发誓,定将他杀了。”

江庭月歪头默然打量了他半晌。

眸底划过涟漪,恰似池中风起,翻腾不息。

突然嗤笑一声,“侯爷说得对。见血不吉利。”

“那就送到江家去吧,找个喜欢这孩子的丫鬟过继,长大之后就留在家里伺候。”

“也算是留他一命。”

说罢,没有管二人的反应,江庭月漠然转身离开。

本向去找裴夙道谢,后者却只是颔首示意,脚下轻点,已然离去。

戏看完了,他总得离开。

不然下一幕的角儿如何上台?

微微一怔,江庭月回了院。

不知怎的,她总觉得裴夙刚才一直在盯着她的脚踝看。

可能是错觉吧。

紫山刚走,老夫人便心疼的将沈墨淮扶了起来,还未说上几句,那偏房的门便被推开。

陈婉娘摇摇晃晃的冲了出来,晶莹的泪珠在眼角打转,“侯爷!”

双手紧紧地抓住他的衣袖,也不顾会牵连伤口引起沈墨淮皱眉,“侯爷,你救救昭儿!”

“他还那么小,怎么经得起这样的折腾!”

陈婉娘的声声哀求,发丝凌乱的散下,有几分蒲柳之姿。

沈墨淮本就头疼腿疼,被她一番摇晃,眼前阵阵发黑。

“滚!”

以拐杖将人推开,老夫人恨恨盯剜,“都是你出的馊主意!”

“如今好了,昭哥儿被搭进去,墨淮也被连累的一身伤!”

骂了几句遭瘟的废物,老夫人扶着沈墨淮要走,后者却半天不动。

沈墨淮反倒还有闲心抬手给陈婉娘拭泪。

“你们!”

脸色铁青,老夫人恨铁不成钢的将他的胳膊甩开,“好,我不管了!”

老夫人气急下的步伐显得有些蹒跚。

直到走出院门,她也没等到沈墨淮开口挽留。

手指死死的攥着拐杖,老夫人眼中激起了血丝,刚回房便彻底受不住,直接晕了过去。

......

这厢的陈婉娘仍是泪眼婆娑,梨花带雨的央着沈黑淮将昭哥儿抱回。

沈墨淮跛着脚,姿势别扭的将人抱在怀里,临了还不忘于其腰间捏上一把。

他轻声细语安抚,自诩男子气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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